夏季的夜空亘古不变,数以万计的星结成一条蜿蜒的河流在天空中缓缓淌着。
我收拾好了行李,就这样和葬月一起离开了医院。
仿佛知道一场没有终点的旅行即将展开一般,葬月早早的就准备好了旅游包,替换的衣服和部分的食物都放在了里面,看起来几乎有半个人高,撑的有些夸张的鼓起。
相比之下我仅仅只有一身私服,全部的积蓄也只有兜里的1000日元,看起来完全不是可以朝着远方前进的配置。
当然,那只是现在的我如此看来。
那时候的我,则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和美少女私奔这样的剧情中,完全没发现所谓现实的枷锁,不如说其实一直到进入了火车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所有积蓄加起来也只够两张火车票。
明明已经穷途末路,却还觉得前途一片光明,莫名其妙的充满着自信,这就是所谓的少年吧。
比起来现在动不动就会“啊啊,没戏了,这期肯定要拖稿了。”抱持着这种想法蜷缩在家里的我才更让人觉得羞耻。
总之那一刻我的胸口被高鸣的鼓动填的没有一丝空隙,我和葬月葬呼吸着夜间的空气,仿佛要把整个夜空都吸入胸腔一般大声的呼吸。
如同即将登上银河列车的少年们一般。
尽管我们是因为害怕被不良找上门而选择了逃避,但是某种程度上这也是我们的战斗方式,比起担心着第二天会遇到如何的报复,思考着该去哪里反而轻松很多。
经历的挫伤的右手和隐隐作痛的各处伤痕都如同鞭子一般,无情的让我加快逃跑的脚步,我和葬月很快就到达了附近的车站。
此时的葬月穿着简单的私服,一件的黑白衬衫搭配上浅色的短裤以及一双旅游鞋,墨黑色的头发收拢在灰色的贝雷帽中,如果不是左手无力的垂下看起来就像个运动系的飒爽少年一般。
只不过运动神经过于差劲让人无法恭维。
我们站在无人的车站前停住了脚步。
此时月正高悬,星正明亮,凌晨两点的阳光无论在日本的哪个城市都不会出现吧。
小镇上的车站静静的矗立在黑夜中,发出孤独的光芒。
整个车站寂静的只能听到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我与葬月葬一般。
这样看真有世界末日的气氛。
葬月低着头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们,去哪里?”
我突然感到一阵气馁。
首先兜里只有1000日元这件事对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是让我说出请给我点时间让我回家拿钱这种话也实在是很有难度。
并不是说很丢人之类的问题,在那之上我不知道如果自己回家的话会不会还有出门的勇气。说到底也只是趁着气氛说出了逃亡的话语,但是具体的计划却丝毫没有进展。对于这一点最大的证据就是我们两人呆呆的站在车站前,看着明亮却空无一人的车站,连一步都迈不动。
“现在即将到达去往A市的列车,请自觉退到白线以外。”
空挡的车站内唯有冰冷的提示音不断的响起。
我突然想到葬月正在等着我的回答,连忙回过神来。
“总之,先去看看路线吧……”
我给不出答案,只能暂时用走一步看一步的方式来安慰自己。
没有目标的旅行就只是个笑话。
我和葬月并非旅行也说不定,仅仅只是在游荡。
对此我有些不愿承认。
车站并不算大,作为本市的古董之一也好好的发挥着作用。老旧的设施运转正常,所以一直没有被列入更新的名单内,闻起来有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
我们迈出了第一步。
随即就会有第二步和第三步。
列车的班次表随意的张贴在自动售票机的右方,没有太多选项在这一刻真是救了我们一命。我和葬月仔细的看着或熟悉或陌生的路线,在心中模拟着旅行的方式。
说起来这里也有回家的选项,我看着通向乡下的老家的线路心里一阵纠结。每年只有过年能回家一趟,上次回家的时候父亲盯着我看了半天开口问您是哪位的时候我的心一阵痉挛。
再加上如果带着葬月回家的话也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误会吧……综合了各方各面,总而言之是完全出于厌恶的心理,我在心里否决了回家的提案。
“真怀念。”葬月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列车运行表,小声的喃喃着。
接着她指向了一处。
“这里。”
我仔细的看向她所指的路线,
那是一条我十分陌生的线路,尽管过程很陌生,但是最终的终点却在老家附近。
“好吗?”葬月抬起头看着我。
我有点不情愿的没有答话。
但只不过稍稍瞟到葬月垂拉的左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掏出仅有的1000元整钞,大名鼎鼎的野口英世也只能换来几枚硬币以及两张价值400日元的车票。
下一班车到站的时间是一个小时之后,我和葬月走进了站台。
简朴的站台中央出站立着一台老旧的自动售卖机。只能接收100元和50元的硬币,是连纸币都不能接收的旧型号。
我和葬月坐在等候台的座位上,慢条斯理的等待着列车的到来。
“真慢呢。”有些受不了沉默的气氛,我开口说道。
“是的。”葬月点了点头,接着看向无尽漆黑的远方,仿佛在盯着远方正缓缓驶来的列车一般。
“那个,为什么会选这条路线?”我举着车票问。
葬月转回头,若有所思一般的盯着我手上的车票,过了半晌才慢慢开口。
“想看、这里,有一大片的向日葵。”葬月对我说道。
啊,
脑海里浮现起一片金黄色的海洋。
如果是说向日葵的话,我见过。
小时候每次回家,都会期待的景色,那是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田,在窗前跃动的景色。
只不过,
葬月又一次把头转回原处,仿佛十分期待远行的孩子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列车入站的方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片向日葵田,
在去年就枯萎了。
少女所期待的景色早已不存在于这趟路程的任何一处了。
那么这趟旅途,还有意义吗?
我开始不安起来。
黑夜畅游在每一个角落,城市在这一刻安静的像个孩子一样。
我们真的可以逃离这座小镇吗,明明是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记忆的每个角落都刻着它的影子,如同深陷泥潭般的我们,无论到哪里都逃不掉吧。
舞原,西村等人的样子在脑海浮现出来,明明是如此闷热的夏夜,却透着蚀骨般的凉意。右手上的淤青如同焚烧一般疼痛,那正是被人用着可以踏断一般凶狠的气势狠狠踩过的伤痕。
我望向葬月,发现她此刻也在瑟瑟发抖。
“各位乘客,通往B市的列车即将进站,请各位退到黄线后面等待。”
寂静的车站内突然响起了突兀的提示音。
“各……位乘……客,通往B市的列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车xiaxiaxiaxiaxiaxiaxiaxiaxiaxia……”
不知是因为年久失修还是因为维护不周,提示音仿佛老式的留声机卡碟一般重复着车这个字符,听起来分外滑稽,因为语速过快的缘故,听起来就如同有人在嘻嘻嘻的笑着一般。
也就是这样的事情而已。
“噗。”葬月突然捂住了嘴。
明明就是这样的事情而已。
“哈哈。”我突然开心起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仿佛看到什么趣事一般,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仿佛宣言自由的号角声一般,仿佛鸣奏起独立的国歌。
我突然明白了自由的感觉。
“xiaxiaxiaxiaxiaxiaxiaxiaxiaxiaxiaxiaxia。”我故意板着一张脸学起了提示音的语调。
“道、道真君的脸、超有趣哈哈哈!”葬月笑的合不拢嘴,仿佛马上要断气一般发表着感想。
“哈哈哈你这个笨蛋。”
“不、不行啦,哈哈哈,肚子哈,会、会死的。”
“xiaxiaxiaxiaxiaxiaxiaxia。”
“噗哈哈哈哈。”
世界突然晴朗起来,明明是夜晚一般的漆黑,
却晴空万里。
是因为我们突然明白过来,在这里的话,无论怎么用力的大笑,哭泣,悲伤,怒骂,都不会被他人注视。
在班上那种仿佛连可以发出的声音都被规定好的气氛中,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样的事的。
我们好像在把一生所压抑的感情一次性爆发出来一般。
明明没什么好开心的,但是身体却自顾的开心起来一般。我想到那片荒芜的向日葵田,不知为何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仿佛是想用无穷无尽的愉悦来淹没那即将到来的绝望一般。
“小时候,我有过喜欢的人!”葬月举着手大声喊了出来。
“是吗是吗,一定是个超级帅气的人吧。”我问道。
“并不是,是非常过分的人!鼓起勇气去邀请一起回家却被无情的拒绝了。”
“啊啊,那还真是相当的过分呢。”
“是的,那种人,真希望能再见到啊。”
“抖M。”
“我、我才不是呢,要这么说的话道真君才是抖M吧,明明可以自己逃掉却还主动的送上门来,舞原因此还摔倒了噗。”
“恩恩,而且我还趁乱摸到了舞原的胸部哦。”
“啊,哪只手?剁掉剁掉!”
“好的,剁掉剁掉。”
我们情绪激昂的聊起了天,从日常的琐事开始聊起,从葬月和楯花的相遇开始,从我被逐出家门开始,从出生开始,一直一直,好像可以聊到世界末日一般。
“道真君,我好渴啊。”葬月对我说道。
“恩?但是没钱啦。”为了以后考虑,我决定把仅剩的200日元当做最后的资产妥善保管。
“想喝饮料想喝饮料~”葬月像小孩子一样拉着我的衣服摇晃着。
“好啦,忍耐一下,到车上就有专门提供的水喝了。”我狠下心拒绝了葬月的要求。
“那我就自己去弄了!”葬月不满的甩开我的衣服,赌气一样的背着自己的旅行包就朝着自动售货机的方向走去。
“道真君就在这里等车吧。”
也不是只有我带了钱啊,想到这一点我内心又多了一份安心感。
“去往X市……的列车即~将到站@!,请#¥旅客%退到白线~后等待。”
播报器已经接近坏损的边缘,支离破碎的话语中呈现着了我们需要的信息,我们在等的列车终于到站。
“舞原佐仓西村!去死吧!!!”身后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随即仿佛什么碎掉了一般,传来了有些剧烈的响声。
也就在这一刻,列车缓缓的开进了站台,在一阵轻微的晃动中稳住了身形,随即金属的大门伴随着嗤的声音打开。
我们的旅行,就要这样开始了吗?
“哈哈哈快逃啊道真君!”身后传来了葬月开心的呼喊,接着身后一股大力传来,我被她就这样撞进了列车。
列车的大门缓缓的关上。
“呜呜呜~出发~!”学着火车的鸣笛声,葬月在我的背上兴奋的喊着。
车厢里的坐席上铺着蓝色的天蚕绒,不过整间列车里也只有我们两人。
我们在空空如也的车厢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着列车的开动,窗外的黑夜开始快速的掠过,无数的景色犹如时光一般无法停留,就这么被遗忘在身后。
葬月坐在我的对面,此时的她正乐不可支的喝着手中的冰咖啡,伴随着吸管上升的液体慢慢的进入她的口腔,再随着喉咙的律动消失在她的体内。
“按照这样的速度,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了吧。”我对她说着。
“恩。”葬月递过来一罐可乐。
“啊,谢谢。”我连忙接了过来,刚好喉咙正渐渐变得干渴。
我立即用力拉开了拉环。
喷涌而出的可乐乘着压强瞬间喷到了我的脸上。
“噗哈哈哈,道真大笨蛋~”罪魁祸首在我对面笑的花枝招展。
“喂,我可没有什么换洗的衣服啊!”身上被可乐染成了深色,我有些不满的抱怨起来。
“啊?没事啦没事,”葬月对我摆了摆手,
“这里可是无所不能的列车哦。”
像是伴随着她这句话一般,空无一人的车厢突然变得人声鼎沸起来。
刚才的寂静仿佛是我在人声鼎沸的车厢中做了一个寂寞的梦一般。
“啊啊,小哥,你衣服都湿了啊。”隔壁的旅客突然向我搭话。
“阿拉,真是糟糕,必须要叫列车员来帮忙了呢。”葬月立即摇了摇面前的铃铛。
随着清脆的铃音想起,列车员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那是舞原由衣。
“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舞原由衣恭敬的对我说道。
“请给他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葬月仿佛和舞原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十分自然的拜托着。
“是的。”舞原也丝毫没有在意的鞠了个躬,接着转身离开。
我的衣服突然就变的干净起来。
“呜哇!”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喊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哟,道真君,因为这里是全能列车嘛~”葬月丝毫没有大惊小怪的对我说道。
“无论是吃的,”
空无一物的桌子上突然出现了热气腾腾的食物。
“还是玩具,”
葬月突然紧紧抱住手里的布偶笑着说。
“每个人都平等相待。”
葬月和舞原相互握手。
“每个人都欢欣鼓舞。”
整个车厢都沸腾起来。
每个人都欢叫着,雀跃着,狂欢着,举起酒杯互相庆贺着。
时空好像错乱了一般,或者说,错乱的人变成了我。
“不加入我们吗?”葬月的身影在人群中欢快的跃动起来,一瞬间就被人潮淹没。
布偶在灯光下独舞,文字罗列成音符,窗外是大片的银河,星辰伴着列车同行,巨大的十字架矗立在不远的彼方,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剧烈光芒,天空裂开了口,夜晚聚成了轨道,华丽的银色列车在银河间航行。
乘客们欢声笑语,如同庆祝着世界的诞生一般。疯狂的叫着,跳着,让整个宇宙都颤抖一般的舞动,举杯庆祝着不知名的恩泽。
“小哥你啊,你准备在哪里下车啊。”身旁的乘客突然端起酒杯问我。
“不……终点站吧。”我回答。
“世界的终点站吗?”乘客问。
“并不是,是有着一片向日葵田的……”我说。
“那里并不是终点啊。”
“你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坐到终点吗?”
“你并不是救世主吗?”
“你不打算拯救这个世界吗?”
“你要下车了吗?”
无数的声音在耳边嗡鸣作响。
“不……终点站还没到……”我支支吾吾的回答。
“你要抛弃这个世界吗?”
“你不打算为这个世界而努力吗?”
“你不想坚持吗?”
“你只能到这里了吗?”
大脑开始疼痛起来。
“你要逃了啊。”
“逃吧。”
“抛弃吧。”
“捂住耳朵吧。”
“遮住眼睛吧。”
“不要回头。”
够了。
别再说了。
无数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开来。
随即,
“道真君,你到站了哦。”葬月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车厢变得安静起来。
窗外的银河消逝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的向日葵田。
一条长长的坡道蜿蜒如河,沿着坡道,开满了荒芜的向日葵。
葬月葬正身处于那里。
她轻轻的抚摸着枯萎的向日葵。金黄色的花瓣早已凋落,仿佛战败的士兵一般,无数的向日葵垂拉在路边,灰败的向日葵把整个夜幕染成黑白。
“葬月……”我低声呼唤她的名字,想告诉她不要失落。
这趟旅途注定没有意义。
终点早已毁灭。
一切都不会改变。
世界迎来末日。
废旧的向日葵田垄上,是如血的天空。
我突然没来由的悲伤起来。
忍不住呜咽。
但是,本该最为伤心的葬月,却露出了笑脸。
“道真君,我们能来到这里真是太好了。”她慢慢的对我说道。
好?
明明所有的希望都已经被摧毁,梦想已经荒芜,绝望在天空中蜿蜒。
世界末日。
“并不是这样哦。”葬月摇了摇头。
“因为,我们的终点并不在这里啊。”
“走遍整个世界,一定能找到开满向日葵的坡道。阳光撒满金黄色的蕊叶,在道路两旁斑驳的影子,远远的坡道延伸到天边,希望就在那里。”
葬月朝着天空伸出了手。
“要战斗啊。”
“为了把我们的幸福从世界的手中夺回,为了能展露着笑容走在道路中心,为了能看到灿烂的风景。”
“要战斗啊。”
“葬月……”我出神的看着葬月的身影。
“因为我是个笨蛋呐,其实暑假补习我也要去呢。”葬月对我嘿嘿一笑,“所以暑假对我们来说就是地狱了。”
“但是,不会被夺走的。”
“我会战斗的!”
“因为我没有见到开满的向日葵,所以我要战斗;
因为我没有坐上银河铁道列车,所以我要战斗;
因为我没有为了梦想而奋斗过,所以我要战斗;
因为我没有穿过魔法少女服装,所以我要战斗;
因为我没和男孩子同坐过电车,所以我要战斗;
因为我没有吃过美味中华料理,所以我要战斗;
因为我还没有拿到过新人奖啊,所以我要战斗;
因为我还有那么多没做过的事,所以我要战斗;
因为我唯独不想输给那群人渣,所以我要战斗;
因为学姐笑着死去了啊啊啊啊,所以不战斗是不行的!”
葬月大声的对着夜空嘶吼。
“你们可以从我这里夺走任何东西,但是你们什么都无法夺走!”
“因为我会战斗!”
寂静的末日风景,荒芜的花田中,血红的苍穹之下,
少女独自一人站立在那里。
凛凛的宛如能切开命运的喉咙,能切开这天空的刀刃。
我不由得真切的产生了一股,少女仿佛可以对抗这个世界的预感。
面对这样的葬月,我产生了一丝的憧憬。
但在我想要追逐上去之时。
大脑再次产生了眩晕,仿佛被球棒击中一般的疼痛感又一次麻痹了神经,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双腿也仿佛支持不住一般颤抖起来。
我只能对着,
明明近在咫尺的葬月,
无力的伸出手。
仿佛要触摸星辰一般。
葬月用着爱怜而又哀伤的眼睛盯着我,然后慢慢开口。
“只是,我不能带着道真君一起了……道真君,要在这里下车了,像以前一样呢。”
列车的汽笛声突然响彻在整片花田中,不知何时,葬月的身旁,闪着银光的列车正为她大开着车门,温暖的灯光环绕在车厢内。
“道真君明明才应该是拯救世界的人才对,真是抱歉,我们的人生可能要交换了呢。”葬月向我鞠了一躬,用温柔的语气对我说道。
“虽然学姐对道真抱有很大的希望,不过这种时候就不要客气了,无论是葬月还是你还是世界,都由我来拯救吧。”葬月的头发仿佛被月光侵染一般,从头顶开始慢慢的变成银白色,笑容也变得越发灿烂起来。
“既然交换了人生,那就连名字也交换掉吧,那部小说的笔名,就由我……。”
“我以后就叫做宫间星晓好了。”
在最后的记忆中,
“别哭啊,大笨蛋道真,与其哭的话,还不如祝福我呢。”
少女紧紧抓住球棒站在月台前,对我露出了十分美丽的微笑。
就宛如夜晚绽放的向日葵一般,尽管身处于无尽的黑暗,却依旧坚定的寻找着曙光。
那银白色的发丝随风起舞,仿佛印在了月亮上。
接着少女步伐坚定的走进列车,仿佛自愿成为祭品一般,转瞬就步入了列车的腹腔内。嗡鸣着汽笛声,列车就这样缓缓开远。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名为葬月葬的少女,之后再听到她的名字之时,刚好是我的世界里闯进不速之客以后的事情了。
那之后我被车站的执勤人员叫醒,发觉自己已经身处老家的车站中。
仿佛做了一场梦一般。
一切都回复了平静。
我不再以宫间星晓作为笔名投稿,而是堂堂正正的用本名投稿。
因为这名字早已不属于我。
“恩,那么就是这样了,这就是我故事的大概了。”我这样对她说道。
对着稍稍有些强硬的入侵我家的凛凛少女说道。
少女对我露出了略微嘲讽的微笑,“虽说很奇妙,不过这样看你不是被甩掉了嘛,被我家的葬月,也被我家的星晓给甩的头破血流了嘛。”
真是讨厌的人!
那么,最后让我做个自我介绍吧。
本人名为临原道真,大概凭借着一点所谓的才华,或许成为了一名小说家,可能是开始写起了猎奇恋爱小说,然而是拥有了一大批读者,未必被人批判也被人赞扬,不见得是一名成功的人类,不过至今还是单身,也曾在拯救世界的道路上丢下少女独自离开。
不知为何,就是喜欢给小说安插圆满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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